诗经台系列之四---梦想诗经台

                黄土文化结缘诗经台系列之四

                            梦想诗经台

                               徐托柱

  我做过无数的梦。但是有一种梦几乎相同，但它总会隔些时间发生，也许很多年后或者还连续着从前的内容。

  我记得有一个梦，是梦见自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带到了天空。那不是我情愿的事情，我两耳生风，知道自己飞了起来，全身也都被麻醉。带着恐惧和呼救，我突然挣脱，醒来的时候，仿佛还喘着粗气，肉体如铅，只有一点点的思维，知道自己是躺在床上。这个梦伴随了我十几年，等我到了师范读书的时候，也许吃到了饭菜油水，身体强壮了些，这个梦仅来找醒我一次。当我被刚刚托举高空，我主意识醒了。我没有任何恐惧，而是质问：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从此这个梦就断了。再也没有做过。

我从小身体弱。母亲说我是喝着高粱糊喂活的。记得1982年快中考的时候，我两眼经常冒金花，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母亲说，是缺乏营养了，于是向大姐要了一墨水瓶黑油。吃了半个月好多了。我记得有一次化学老师讲分子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课后，我去找化学老师，，却碰到了我喜欢的代数老师。我说我看见天空的分子了，一个圈一个点慢慢旋转着，飞舞着。代数老师说，你看花迷眼了。我想也许我是饿昏头了。但是，我确实看到了，从那个小圆圈小圆点，有时伸出一个脑袋看我或伸出一只手臂打着招呼。也许是白日做梦吧。

但是，有一种梦和自己相关。我又不得不说出来。梦到我来到了一个村庄，当我目睹它的美丽景色时，突然无影无踪。我被置身在一片荒郊野，周围是残砖烂瓦。有时在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焚烧的大香炉，我极力虔诚地磕头，却触地如棉，而突然醒来。唯有这个梦，做到了我二十几岁。直到我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我无法解释，也没对母亲讲。但是生活中有些故事的发生，仿佛就在重复着昨日的梦。生活不过是提前来到了梦中。

1986年11月，我到大齐村扶贫。这是我离开何方中学后，第一次重走诗经台的路。从我的老家出发，先得路过师钦村，然后北行穿过西万乃中心大街，出村走过二三里路，就是大齐村。也有一条路，是从县城出发，经过西关、端午村，下了滹沱河大堤，曲曲弯弯东行十几里，就是大齐。但因为洼茬大，行人少，我不便走那条路。虽然我住在大齐，我听得最多的故事还是诗钦村的的事情。比如，坐着长凳去郑州看戏，鸡叫三遍就能赶回。我问长者，那是什么功。长者说，那是折地功。几个人坐上板凳，闭上双眼，有一位道人口念经决，即刻长条板凳变成了飞车，晃眼之间，到了郑州，大戏还没开，正赶上熟人蒸熟了包子，等着他们的到来。碗筷都准备齐了。我感到神奇。天下还有如等的妙事。后来呢？我问。长者说，其中一个后生不守本分，看完戏，和当地人打架了。出了人命官司，他们马上坐上板凳飞了回来。可是那个后生，却把自己的堂号褡裢落在戏院。郑州官府依据堂号追到了饶邑，把凶手缉拿归案。从此，人们在坐上凳子当飞车就在也不灵了。传说的那个道人，曾在诗经台上修炼，因为此事受到连累，被师傅逐出门外。我为那位道人可惜，因为还没有修炼完，却因为显摆，功亏一篑。

但我感兴趣的还是诗经台毛苌传诗的故事，大姨讲过的诗经台上住着的老神仙的神话。虽然我小时候跟随哥哥和母亲多次走过，虽然我也曾经象母亲那样路过的时候磕头行礼，虽然在我的梦中也有几次模糊的置身这片荒凉，但是等长大了，我不再拘泥那样的形式，所以每当我路过的时候，我都会骑着车向诗经台方向轻微的点头，防止同行的人看破我的心机。只有我一个人行走的时候，当我路过它的身边，我会下车向诗经台上的老神仙深深鞠躬。我又来了，我想走向那座高高的大土疙瘩，却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影响了我的登临。

有一次村干部和一位村民发生了争执，我冒着村民挥舞着砍刀拼杀的危险，我上前拦住了村民，夺下了他的砍刀，平息了一场人命官司。当村民挥舞着砍刀冲向村干部的时候，我也不知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一个箭步飞奔过去。那一年我刚刚十九岁。看热闹的群众和在场的干部都惊呆了。他们过后都惊吓了一身冷汗。我想到了远方的农民哥哥，也曾因为计划生育却被拖着有病的身体，被官人强行拖走去做节扎......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出手制止，那后果可想而知。

我怎么会带着这种心情拜见毛苌呢？两千多年的儒家思想，现在农村还有几个人能够遵循？他传播的《诗》家文化还有几个人阅读？如果仅仅是去拜访，我在他面前说些什呢？我的抗日的奶奶已经死了，我的抗战的父亲从来没有要过待遇?我的母亲始终焚烧着奶奶流传下来的香炉敬拜着天地？我呢十九岁，说是到农村来扶贫，除了帮助乡里村里政府向老百姓催要公粮，搞计划生育，缴纳国税，给老百姓干过多少有益的事呢？我想到了两千多年的毛苌，当他再次踏上这片热土，第一次体验农村的生活，他的人生难道也这样开始吗？

我的梦是什么呢？我绝不会把良知再次被架空，绝不会把灵魂再次被置身野外，绝不会把青春和生命虚度无为。我有我生命的虔诚，我有我生命的道场。我将在我的心中建造一座诗经台。它是毛苌传诗的功德，它是生命敬仰老神仙的美好，它也是毛苌的香烟在我的魂牵梦绕。

梦想诗经台，中国的农村何时处处诗经吟唱，何时民风回归淳朴，何时人性返璞归真？我想有一天一定会到来，会在诗经台重现，伴随着古老的滹沱河的流水，这一次不再是梦。

                    请看下一篇《结缘诗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