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黄土人之三 黄土路
组诗黄土人之三
黄土路
徐托柱
小时候
我问父亲
为什么我们土屋土炕浑身土
父亲说
人就是泥土做的
人的肉皮
就是一层层泥
我用舌头舔了一下手臂
真的一搓是一层黄泥
我信了
我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土娃
我长出了土一样的皮肤
当我看到街坊老人的死亡
被装进了棺材
又被抬出生活很久的村庄
放进了一个深挖的土坑
最后蒙上厚厚的黄土
堆积成一个小土丘
从此生命的最后
变成了一座新的坟头
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问父亲
父亲说
人没有死亡
他们会变成黄土的魂灵
不久还会返回到地上
你看长出的庄稼
开出的花朵
撑起的树凉
有的就是他们从新的模样
为什么我看不见呢
父亲说
它们不带有人的肉身
有的变成这样的生灵
还有更高级的呢要成为星星
当我回味父亲的话语
我老去的时候要去哪里呢
当然我不再要这一身泥土
悠悠的黄土路啊
走过了多少生命的荣辱
是否有一片灵魂的净土
象一颗星星挂在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