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荣光，我为不识字的母亲读书

徐托柱诗歌生命的独白系列之七

生命的荣光，我为不识字的母亲读书

                      徐托柱

母亲是位农民

她不认识字

却熬着艰苦的日子

让我们姐弟七人读书

虽然没有赶上好的年代

也许是命运的使然

但留给母亲

也许有太多的遗憾

她从不提心头的刀伤

她把读书的希望

寄托给她的丑娃——老七

 

母亲说

人长得矮

不要把人再做低

她教育儿女

很少重复话语

说一次

我就记住了

她五个女儿出了嫁

几乎没有落在婆家的闲话

孝敬公婆数第一

和睦乡邻人缘阔

多少年后

一天我回家

半路有人拦住我

你家还有姑娘吗

家风纯正是根本

母亲的儿女人人夸

 

母亲朴实心开朗

从来没有闷头的事

说上学

识文断字明事理

写名算账不靠他人

人没有文化

就像土坷垃像张乌涂纸

活着多憋屈

娘不短见

不为多挣个工分

就拉你种地不让你上学去

花有时令

果有期

错过光阴

找不到回来的理

种地做活

先给你放那

眼下读书

就是你的花开时

爹娘苦累没有怨

娘还有你最后一飞

离开出这块受穷遭难的黄土地

 

我记住母亲说的话

上学要好好学功课

不打架不骂人

尊敬老师爱护同学

不给父母添乱子

省的回家挨父亲的大巴掌劈

那时我赶上人民公社生产队

人困马乏菜粥稀

虽然饿得肚子咕噜响

想一想同样饿着肠子的爹娘

野地里还顶太阳

庄稼不收年年种

人不学习天天荒

学习耕种一个样

考出好成绩

就是收获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粮

 

虽然个矮遭他人欺

虽然家贫穿补丁衣裳

虽然有的教员瞧不起

虽然囫囵的脸时常被抓血痕

可我从不叫曲

也不把仇啊恨啊装肚肠

丑娃啊徐老七

你呀记住娘的话

你的胸膛装知识盛善良

没有理由不学好

韩信受辱于胯下

窦娥耻冤六月雪

天上人间看得见

忍它个泪眼才几年

金子土堆埋不成坯

心有奔头自有新天地

 

学习全是自己的事

不用爹娘来老惦记

学好全在自己的心

针扎皮肉不动情

不骄傲

不自卑

学好用不着走后门

不用请客送礼

完全靠自己的勤奋努力

不用看别人的眉眼高低

完全靠自己的坚强毅力

也不在乎什么吃穿

我只要高标准要求自己

感谢那些曾欺负我的人

助我力气加油份

促我清醒眼睛明

考出好成绩

回报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恩

 

母亲对我说

我最喜欢听

徐家老七有出息

你要为娘争上这口气

娘啊娘啊

我记住一辈子

早日把这句话变现实

我给母亲争口气

这是我学习最大的动力

我要给母亲读好书

徐家的丑娃考上大学啦

这将是我献给母亲崇高的致礼

真诚善良是本分

走到哪里

人品也会数第一

 

啊母亲

当你把我带到世上

您给了我安身土坯屋

您给了贫困的日子生命的宝藏

您跪拜佛陀的香烟

启慧我童年的心智

您把做人的道理

像颗颗珍珠洒在我的心里

多少年来

我始终记住您说的话

给老娘争口气

走向人生美好的境地

 

啊母亲

您不仅给了我的肉体

还给了我美好精神家园

当您离世三年后

我走好今后的人生路

就是慰藉您安眠微笑的话语

为母亲争口气

永远响在耳边

为母亲而读书

是我承传您生命的天理

遇到再大的困难

风也吹不动

雨也打不湿

您点亮的那盏指路明灯

时时刻刻照耀我前进的勇气

 

我爱读书

我要读好书

我读书的时候

母亲您就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已经看不见她

我知道

母亲没有走远

就在另一个时空

倾听我的朗读

我不会睡懒觉

也不会嗜酒抽烟

这是我人生的自律

我只要好好读书

念给自己的现在

念给自己的未来

念给自己的儿孙

直到我生命最后的时刻

双手捧着心爱的书

念给即将走向回归的路

啊生命的荣光

我为母亲争口气

我为母亲读书